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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發日期2016/07/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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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著山路行走,一行人,擺脫往日的沉默,漸漸開啟話匣子。
每到六日,妹妹和媽媽時常去台北近郊爬山,我擇喜歡獨自活動,而難得今天,約了媽媽一起挑戰草嶺古道,爸爸也想一起去。
烈日臨頭,福隆出站後多是前往海水浴場,而我們走背著海岸,甩開人群,走向柏油路。
蜿蜒無盡,沿途無遮應,大汗淋身,這是旅行之初,
兩公里後,看見老房與矮牆,上頭寫著「草嶺古道」,告示著一場冒險的開始。
說了那麼多,不如以圖襯文,草嶺古道圖片紀事:
花木蝶影交錯,踏踩在砂石階梯,媽媽說:「這才有古道的樣子!」林間光影跌宕,略顯陰涼。
「雄鎮蠻煙」碑,四字震撼有力,荒山野嶺間,象徵先民開墾的氣勢,為後人留下往返的歸途。
取自《易經.乾卦.九五》:「雲從龍、風從虎。」
位於近古道最高之嶺頂啞口處的「虎字碑」,清領年間,因劉明燈路經此處被風暴所阻,而以草書題之。
草嶺古道啞口最高處,望向宜蘭沿海,學生時期,曾與朋友騎車兜風,從台北沿濱海至礁溪,左為湛藍大海,右為群山峻嶺,而今佇足於斯,遠眺龜山島,在烈陽烘托下,大海的藍,襯出盛夏的精彩。
荒廢古道驛站,過往承載先民的生活與血脈,而今承載歷史的風霜,斑剝牆面,後方偎著幽幽林木,仿若一幅台灣近代史的浮世繪。
大里天公廟,漁村精神信仰,尚未抵達登山口,便在遠方聽見廟會的聲音,走上三樓玉皇殿,從山上眺望海面,看得見一片湛藍,而來到山下再遠望大海,那藍是以漸層遞進,與天空無暇融為一體。
這正是我愛東台灣的原因。
當天與地化為兩極,海,彷彿銜接彼端,無窮無盡,趨近於零。
而我們面對人生各種抉擇,看似殊途,最終還是同歸。又何需苦惱什麼呢?
【後記 大里車站 旅行才正要開始】
下了山,繞過地下涵洞,按著路標的指示,原以為可以找到大里老街,但一行人意外被帶到海岸。
消波塊,寧靜的海,遠眺是龜山島,海風拂在雙頰,挾著盛夏的熱情。
不見人煙的小鎮,也尋不著老街的光景,穿梭在巷弄中,終於來到大里火車站。正當我走向大門,一位女孩正巧走出,她舉起相機,朝著對街拍攝,我才發現原來火車站對面,是一家青年旅社。
當我走進車站,並排的座椅旁放了兩只行李箱,聽著女孩與同行夥伴對話,應是日韓旅客。
女孩似乎對於車站內的任何事物皆感好奇,她無不時舉起相機,收集眼前光影,售票機、公告欄、座椅、行車表、柱上的指標、牆上的掛鐘,在快門開闔下,一網打盡。
這一座約略國小教室空間大小的車站,在她心中,彷彿另一個世界。
我漸漸明白,每逢生活遇到瓶頸,或無法跳脫的情緒障礙,當下環境得不到回音時,會冀望將自己置於另個空間,扮演一個被遺忘的角色,再次解構眼前的世界。
於是旅行。
旅行可能是獨自的,獨自體會陌生或似曾相識的空間,獨自回應內心種種困惑,獨自面對旅途上的不順遂,獨自享受旅途上的美好與孤寂,獨自將所有感官放到最大,獨自走出自己的故事。
而旅行也可能是關係的深化,選擇與你同行的他,一起來到另個陌生環境,一起克服種種不適應和艱辛,一起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,一起尋找共同的感動,一起走出彼此的回憶。
而此刻,我想起我身旁的家人,或曾在某一次旅行中,無法忘懷的羈絆。
或也曾按著生命的指標越過時空涵洞,卻意外看見一個超越我所構思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