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孩子爬山:什麼是陪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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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都明白「陪伴」兩個字的意思是什麼,好似不需要多說明什麼,腦袋裡就會浮現一個搭著肩膀的想像;但是如果有人伴隨認真的語氣問我「什麼是陪伴?」那真的需要仔細思索,我們與孩子的相處裡有什麼?是有空間的嗎,還是帶有一些掌控?是有懷疑的,還是充滿信任的?是自然坦率的,還是腦袋裡充斥著應該與不應該?有什麼值得我們去分享的?又或者我們這樣自問自好了「你喜歡怎樣的陪伴?對你而言,什麼樣的陪伴最讓自己感到舒服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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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天的旅程結束,我們與孩子一同探訪了野溪溫泉以及百岳上的夕陽雲海。媽媽捎來訊息與我們分享著「真是羨慕他們!」對於這句無意的話竟有五味雜陳之感,我才意識到,我們在他們這個年紀時,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擁有這樣的經驗,就自己接觸自然的時間來看,這麼早就受野溪溫泉的洗禮真是過於幸福;但是,我並不會此感到遺憾或是嫉妒,反倒慶幸自己可以作為一個自然萬物的分享者,分享著我們對於山林的美好感受,分享著如何去貼近內心,依循心裡的指引去回應感受。我想⋯媽媽的心情大概也是吧?雖然自己經歷不到,無法親自參與,無法與孩子看同一片天空的星晨流轉,甚至真情流露的說著「真是羨慕他們!」但作為一個能讓他們無需任何條件交換的擁有這些經驗,心裡的滿足與喜悅應該也是豐盈的,或者超越這些。女孩在攀過一段危險需要確保繩的路徑後,心有餘悸卻又帶點幽默的嚷著:

「你們下次一定要帶我媽媽走這段路!」
「沒問題,那你要幫我們說服媽媽來參加。」我笑著說
「非常樂意,我一定會大力推薦你們的活動,很棒!很好玩!」
「你只是想讓你媽經歷這段膽戰心驚的路吧?」我心裡想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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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看著氣象預報裡連續一週的晴空萬里時,心裡莫名的感到安心,像是大自然雙手擁抱我們,示意著不需要擔心,支持著繼續往前。雖然,我可能永遠不會曉得在這一趟山行步履中,他們感受到什麼?大自然又在他們心中留下什麼美麗的種子?但至少我知道,我們深受自然的眷顧,深受光與熱的滋養,默默地受到它的關愛與照顧。我想⋯最讓我感到舒服的陪伴,就是自然給予的一切吧!它給予了我們所有,它讓我們歷經了各種突發狀況,甚至在需要成長的時候給予適當的課題,裡頭沒有半點指責、沒有評分,也沒有期待,卻又不至於苛責我們、折磨我們。像是不管做了什麼回應,它都能夠帶著和藹的笑容欣然接受,接受我們在自然裡的任何樣貌。我常在想,如果我們讓孩子都能展現真實自然的樣貌,並為自己此刻的模樣感到喜悅時,究竟⋯我們會看到什麼?老實說⋯在那些看見之外,我們的相處裡充滿了歡笑、自在與輕鬆愜意;仔細一想,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些美好的感受還重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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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累了!可以休息一下嗎?」女孩喘著氣問
「可以呀,自己感受身體不用詢問我們,我們會在前面一些等你們。」
「還要多久?我不想到合歡北峰看夕陽了⋯」坐臥高山箭竹的男孩說
「現在已經走了一半,不想再往上了嗎?可以討論一下⋯,」我接續:
「如果你們都決定不想繼續了,我們就下山回民宿休息。」說明結果
「就直接回民宿了喔?」好奇又驚訝的重複了一次
「對呀!因為今天的行程就是到合歡北峰,若決定要折返也沒關係。」
「嗯⋯那繼續往上爬好了,都走了一半了。」男孩想了想回覆
「想休息時就休息,時間很充裕,真的可以慢慢走。」於是⋯我們再次啟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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