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阿恰攀登PART1-8KCLUB攀登之心(20150715-16)

本文為網友的心得,以下內容不代表健行筆記立場。
前言:
阿拉阿恰(Ala Archa)是位於中亞的吉爾吉斯(Kyrgyzstan)的國家公園,距離首都比什凱克(BISHKEK)南方約40公里。交通方便,攀登路線眾多,可說是攀登者的天堂。
我與小廣這趟行程是由「吉爾吉斯山岳協會」發起,「歐都納戶外體育基金會」、「中華民國健行登山會」、「中華民國山岳協會」共同贊助與規劃的"攀登之心"活動。
這次攀登行程原先預計是由2015/07/15~29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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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/07/15  

    「Forty kilogram?」(四十公斤?)
    「Yes!」
    「YOU, FORTY?  AND YOU,FORTY?」(你四十,而你也四十?)
    「Yes....」

    「SHIT!SHIT!STUPID!YOU ARE CRAZY!」(XXX笨蛋!你們瘋了!)



    在一個不起眼,爬滿藤類植物的小矮牆上,鑲嵌了一扇又窄又矮的土黃色小門,而這聲不可思議的怒吼從牆內傳出,消逝在得外面車水馬龍的馬路。

    這不起眼的矮牆內,還有著幾間不相連著的矮房子,我們就在一進門最近的一間,裡頭有著木頭長椅和桌子,還有幾間辦公室在原木的門背後。這裏就是ITMC的工作室,而我與小廣兩人,經過昨天整整一天的轉機,終於抵達吉爾吉斯首都必什凱克(Bishkek)機場,並且一出機場就被接送到了這裏。

    ITMC的理事長Dr.Komissarov,正在跟我們討論接下來兩週所準備的行程。他問過了我們兩個攀登的資歷和攀岩的程度,以及今年曾到過的最高海拔。他聽了我們的經歷後表示,我和小廣的能力都足以在阿拉阿恰做技術攀登。

    但是這短暫的信任在他看到我們兩個準備的行李後瞬間破滅。

    四十公斤?一個人四十公斤的裝備?在他的眼裡這個重量是天文數字,尤其看到我這個也不過四十多公斤的體型。我可以理解他的脫口成髒的感受。

    一一檢視我們的裝備,我占最多體積,以及不少重量的就是衣物類了。我帶了雪衣雪褲,一件不算厚的羽絨外套,一件軟殼,短袖以及長薄和稍厚的排汗衣,還有軟殼褲以及羊毛內搭褲,光是厚毛襪就四雙(因為鞋子比腳大太多,一次要穿兩雙厚襪),無敵重硬底靴一雙,野跑鞋一雙,拖鞋一雙。

    會有這麼多樣式豐富的衣物類,是因為在這溫差極大的內陸國度,白天氣溫直逼四十,在這氣溫下爬山,需要的應該是相對輕薄的衣服。但是當抵達阿拉阿恰三四千的海拔,看那終年積雪的皚皚群峰。畏寒的我不敢貿然揣測我所能承受的低溫。

    衣物畢竟跟體質有關,理事長還是建議我帶著。那其他的重量到底是什麼呢?



    我和小廣默契十足的各掏出了一整串的岩械(含CAM跟NUT),小廣十根而我六根的岩釘,技術冰釜各一對,一大串的鉤環,還有一人一個滑輪(單向滑輪)是準備用於冰裂隙救援的,一人一支JUMA(手把上升器),小廣還有一組十二隻的螺旋冰鑽,和八十米長的主繩...等。看上去加起來總重量應該有超過二十公斤之多。

    「SHIT!」

    理事長或許已經找不出別的用語了,也或許是他知道這個單詞我們一定聽得懂,每當我們掏出一項裝備,他幾乎都要配上一句。

    他一項項的將我們裝備減少,一再強調,我們兩個裝備可以共用。其實這些我們都理解,但這是對陌生環境的一種畏懼,總覺得每樣多帶一點或許可以應付多一點環境,但不知不覺的造成了太多餘的負擔。

    他要我們兩組的岩械只帶了四分之一,岩釘兩支(我顧慮我們可能會拋棄岩釘撤退,因此還是帶了三支),滑輪他全都拿掉,告訴我們"掉進冰河裂隙的機會微乎極微",但是他沒有料到的是我們剛好就在這微乎極微的機率之內...(後續再談)。許多裝備他都一一挑揀走,至於那條主繩,他問我們是四十米嗎?小廣回答他"Eighty"(八十),我看到他的嘴角又在抽搐,似乎又要爆出那句單字。小廣趕緊告訴他「We just have this one....」(我們只有這一條),他才搖搖頭,無奈的把主繩交給我們。

    精簡後的裝備,似乎還是沒有符合"正常"標準,小廣用他帶來的手持秤量我的背包,結果秤被拉斷了,斷掉前一刻所顯示的重量大約是34公斤(不含行動水)。而小廣的背包,雖然沒得量,但是比起我的,肯定是只重不輕。

    這些都是尚未包含主餐食物的重量,我思來想去,在台灣登山時,包含食物重量也未必如此,就算加了技術裝備,但是我們兩週的主食有porter負責,怎麼還會如此之重呢?

    所有的結論都指向一點,真的都是因為對環境的陌生感,什麼東西多一點就都比少一點安心。也或許在台灣萬一有任何預測之外的事情,無論是應變求救還是撤退,都還是相對能夠掌握,而在這陌生的國度,當地人英文比我們還差的溝通環境(當地用語為俄文和吉爾吉斯文),寸木不生(想生火都沒輒)的大冰河中,我們只能用裝備來減低各種未知的可能。

    ITMC的美女經理Tina非常擔心我們的重量(尤其是我)我們跟她保證沒問題,並且告訴她「We are porter in Taiwan.」(我們在台灣是挑夫)但是其實我心裡並沒有那麼輕鬆。畢竟這已經是我超過3/4直逼4/5的體重了。

    明智的理事長否決了小廣原本今天就要衝上山的計畫,安排了一家非常鄉村風情的青年旅館,強迫我們在Bishkek有個悠閒的下午,和舒適安穩的晚上。我們好好享受這乾熱的異國時光,逛了逛超市,添了點食物,還在街上吃了兩片大PIZZA,灌了兩大瓶汽水,早早就倒在床上睡覺,有了這一晚休息,我更有信心負擔明天的重擔了。


    

2015/07/16

    說好的九點出發呢?

    我和小廣準時九點就把大包的裝備打包好,癡癡地站在青年旅館綠色的木門外遙望道路的盡頭,這樣站到了九點半都還不見一台車停在我們面前。

    這個季節的吉爾吉斯晝長夜短,清晨不到五點就天亮,直到晚上九點天都尚未全黑。早上九點,大地已經被曬得炙熱,我撐著機場買來的小洋傘,蹲在地上試圖用陰影把自己全部包圍。

    大約九點四十,終於有一台廂型車停在我們面前,跳下三個滿口機哩瓜拉的外國人,英文完全無法溝通,只有一個東方臉孔的外國人英文稍微理解,他們幫我們把行李上車,繞到市場去買了些水和食物後,我們終於可以出發。後來得知是最高瘦的那一位是我們請的挑夫,其他兩位是他的同行友人。



    他們三位稍作整裝後,問我們是否知道路怎麼走,就先行出發。我們也不覺得奇怪,慢條斯理的整理我們的裝備,畢竟我們請的不是嚮導而是挑夫,而他們這裏挑夫的限重是二十公斤,就算加上私人裝備也比我們輕多了,要他們配合我們的速度很不合理。

    繞進山徑一開始還有許多杜松,但很快的就連一棵樹都沒有了,只剩下滿山遍野的野花齊放,紅黃紫白,隨山勢起伏層層疊疊像是花田一般,喔不...比花田美多了。一路上遇到許多輕裝健行的遊客,還有整群的小朋友,有說有笑,對比我們沈重的步伐是如此愜意。他們都是去一個瀑布景點,在我們今日目的地Ratsek hut(Ratsek 山屋)之前,通常會走到Ratsek hut的"登山客"都會重裝。



   沿途除了百花盛開,還不時經過小小冰涼的溪流,極為清澈冰冷的水,是由山頂的融雪化留而下。美景繽紛,美女標誌,和喝不完的行動水,就除了背上的重量重了點,這路線實在是無可挑惕。

    原本以為依照我們一步一腳印的沈重步伐,必定比挑夫晚到很多,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,他們可能想我們背的如此重,應該會比預期更慢吧。但是我們如標準的時間六小時左右抵達Ratsek hut這個完美到極致的營地,而我們的挑夫竟然晚了我們兩個小時左右,最後是由他的友人來回兩趟去幫他將食物背負上來。是有點出乎意料,讓我們第一天到晚上八點多才有晚餐吃。



    我會稱這片營地"完美",是因為我們登山客對於營地的期望,在這裡幾乎都有。廣大平坦的腹地鋪著短短青草,緩慢橫淌的溪流是由瀑布而來,而綻放的野花就沿著河道蜿蜒。來到這裡,誰還想睡在山屋裡頭呢?我和小廣馬上將裝備丟在溪邊一片草地上,距離山屋還約一百公尺的地方就紮營了。



 除了晚餐晚了點,這是個美好的一天,如果每天的攀登後都可以回到這營地來杯紅茶,那真比五星級的度假別墅還享受吧(好吧,我承認我沒住過五星級的度假別墅,所以只能想像)。





PART1  END...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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