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這個月初,自己一個人完成單攻玉山這個行動,已經趁著記憶猶新的時候,按著當時的自拍相片,看圖說故事做好了筆記(詳如文末連結網頁),這個筆記很簡單,無關風景,只記錄過程,因為我描寫不來摸黑上山,漆黑路徑有什麼特色?我也不是爬山專家,能夠提供爬山技巧和經驗。當日單攻站上主峰頂,環顧大景的美與感動,既非初次登頂,情緒也顯得淡定!玉山主峰有什麼風景?也許可以在「100種爬玉山的方法」中找到答案!〈如果有這本書的話〉
即使沒有上述這本虛擬書,單攻玉山策略Google提供了很多參考心得,大致搜尋過一些,卻沒有必要個個仔細閱讀,因為每個個案不同,沒有人能替你說出何謂「最佳策略」。因此,我反覆問自己幾個問題,再從問題裡面找答案。第一個問題是「我是誰?」這是要求自己掂掂斤兩的意思。今年五月才跟著朋友爬過玉山,兩天一夜完攻主峰、北峰、西峰,對於玉山的認識與征服的熱度,依舊在。這次改成自由行,朋友們有空、沒空都不是重點,按規定申請入山、入園,帶著連日午後雷雨也打消不了的決心,說走就走。
第二個問題是「我為何而來?」可以分成兩個層面來說,首先是審視自己為何要去接近山?當感覺到工作、生活只是無止境的循環,好奇心、自由意志與微不足道的主控權都在消逝的時候,鼓起勇氣去冒險,就是我的舒壓方塊。另一個現實面則是,如何讓我在乎的人接受這個決定?在阿里山分隊服務的同學提醒:單攻玉山是高風險,因為走錯路、摔落山谷……出事的多。這個提醒,也可以歸類到第一個「我是誰?」的問題層面,也就是準備的條件是否足夠?對於最能理解我的我先生而言,除了希望助我一臂之力,擔任台北嘉義來回車程的司機之外,彼此信任的基礎就是長久以來相處的默契,無論發生什麼事,家裡有人照顧,我大可以無後顧之憂放膽去,這是從不同的角度思考問題,並且做出最壞的打算。
第三個問題是「我往何處去?」這是提醒自己往設定的目標與方向前進,一個人的爬山就像一個人的旅行,在生命的旅途中,有時與眾人相伴熱鬧喧嘩,有時則需要獨處安靜,難免有些路,只能一人通過,或是只能靠自己走。從玉山登山口一路向上,後方有同樣單攻的團隊,不時傳來談話的聲音;前方則有看完日出,從主峰下返的山友擦肩而過,彼此問候早安。這些聲音在山林中顯得格外令人安心,山友們雖然不認識彼此,卻因為同樣身為人,有相同努力的目標,在玉山上馱著背包、舉步維艱的經驗,創造出的感同身受,跨越了陌生的界限。
最後一個自問題是「我現在何處?」在通往主峰的上坡路與折返的下坡路上,經歷黑夜到天明,躲過暴雨卻受高海拔頭痛之苦,有幾次腳踝被石頭絆住險些跌倒,雖然快速回神,重新站穩腳步,卻察覺到可能出現注意力不集中與體力快速下滑的情況。越早認清並接受現狀,從否認、沮喪、固執、遺憾、氣憤的負面情緒中冷靜下來,知道自身所處之地,放慢並且維持專注,調整行動策略,改弦易轍(不再冒進前往東峰)。「認清處境」就是倖免於難的關鍵,尤其在極端環境下的抉擇。有研究調查解釋幾個潛水人員氧氣筒正常,卻不幸溺斃的原因,發現有些人的嘴巴被遮住之後,無法控制的窒息感,導致在深水中無意間掙扎,露出口鼻而溺斃。由此可見「恐慌」這心魔的殺傷力!
往往在經歷一場體力與意志力的自我競賽後,以書寫方式,為每一次的探險下標題,試圖用不同的角度來定義整體,我想這是對自己不枉此行最有意義的作法。沉靜了幾天思考,寫作其實也沒有這麼難,隨便讀一些無用之書,也能生出一些無用之感,就像現在我與你講的這一切,就像與老友對話一般,有內容、很深刻、極自然。2019/08/10
夏季山訓~單攻玉山https://hiking.biji.co/index.php?q=review&act=info&review_id=7515